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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禮】聖十字與血之森 第一章╳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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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見猿比古以回房靜一靜思考的理由先出去了,單留教皇和血族之王在會客室。

  宗像禮司扶了扶眼鏡,看起來倒沒有那麼著急想要離開,「閣下居然跟蹤我的部下,看來前幾天跟蹤惡魔的行跡很有心得?」

  周防尊哼聲,「順便而已……」

  「嗯?」

  「跟來只是順便而已。」

  周防抱著宗像的腰的手一個使力,便將他往下拉的不得不倒在柔軟的沙發上,他也順勢攀上了那具衣服和人一樣雪白的身體,湊近了微微露出的脖頸。

  「你忘了我喝過你的血,再怎麼樣都能找到你。」

  「哦呀,原來閣下能夠這樣鎖定獵物。」宗像斜著眼看見周防金色的眼漸漸混上血腥的紅,一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襟,「喝吧。今晚應該是最後了。」

  「你承認了你是我的獵物?」周防笑問,並舔上了白皙的頸部,他的眼可以清楚看見宗像皮膚下流動的血液和規律的脈動。他很平靜,但他可以聞出他的血帶有致命的香味,足以讓他興奮得像打了幾針的毒品一樣,那份迷幻般的味道確實是屬於他的。

  宗像微微扯動嘴角,到現在他仍會對於周防吸血前的舔舐動作有些不能適應,「我單純指血液。全人類都是血族的獵物,不是嗎?只要是生物都是會追求本能的,我可不會因為身為人而否定這個事實的。」

  「喂、我可只能鎖定你一個啊。」周防對著宗像的頸部微微呼出溫熱的氣,引得對方微微的顫慄,「『專屬』什麼的不就是這樣嗎?」

  「不清楚。請您動作快一些,我想離——唔……」宗像咬牙卻還是無法抑制悶哼發出。周防尊似乎是發狠的咬上了他的脖頸,劇烈疼痛之後又是搔癢般的刺痛傳來,有部分血液沾上了他的鎖骨還有周防的唇邊,密集又難耐的疼痛之間,周防的手像是刻意伸入他衣服裡面,溫熱的手掌順著他的鎖骨一路往下,捏上了他右邊的突起。

  宗像猛然抵抗,揮開了周防的手。

  「請您往後再對您的夫人做這種事,在西方就算雙方都是男性一樣可以告性騷擾的,請自重。」宗像拉起已經半褪的衣服,顯然不打算再讓他放肆下去。

  但周防顯然不很在意宗像的動作,照樣把他壓下去繼續喝,「你還真不懂血族和『專屬』之間的關係啊……」

  「我曉得。但我沒打算用聯姻關係討好關係,我想您嫁過來只會對我往後的生活造成困擾。」

  「誰娶誰倒不要緊,在床上誰上誰比較重要。」

  「……閣下未免想太多。我們關係並沒有如此深厚。」

  事情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了。

  ——最後,他還是推開了他。

  會客室的交談持續了好一下子,時間已經來到了宗像一行人出發的第二天下午,伏見派人向市區那訂了兩間的套房給教皇和血族之王住著,理由是研究區的宿舍位置小又沒有多餘的空房,教皇接受了他的說詞,對於居住市區內的旅舍並沒有意見。

  而教皇無意見,血族之王倒也是沒什麼意見。他們入住訂房的旅舍後周防先是洗了個澡,接著便跑到旅舍旁的酒館喝酒逍遙去了。

  宗像禮司也稍作休息,不僅換下了教皇的衣服,還變出了一套較為輕便的深藍色套裝換上,在會客室換下的面紗也不戴了,還是戴著銀色細框眼鏡,樣子帶有一點書生氣息,眼瞳裡的銳利經過鏡片的反射也變得較為不這麼明顯了。整體看來有種知性的帥氣。

  宗像和周防表現的一樣輕鬆愜意,他一人獨步市街上,晚間有不少的攤販逐漸出來,似乎這裡的風氣是到了晚上才有規模龐大的擺攤街市出現,不似西方夜晚城市間的寒風颯颯、人影鮮少。東方的夜晚很熱鬧,燈光絢爛襯著今天剛從地平線上出現的明亮月圓,有些舞台上的藝文活動很有趣:是與風中搖擺的樹木黑影比舞姿優美、和鮮綠色的草比姿體柔軟。而攤上各式對於宗像來說新奇古怪的東西他還買了不少,打算回去分一些給教堂裡的人或是孤兒院的孩子當作玩具。

  而他畢竟不是本地人,在這個彼此都相當熱絡的小都市裡,難免引起一些攤商和其他人的注意,他只說明他是旅行而來,聽聞這裡魔法古城的美名而來到。而這裡純樸善良的百姓似乎很吃這一套,總會有幾位比較能聊的人把他攔截下來在路旁炫耀著他們這裡的美景、人文風俗、表演了他們自己的一套魔法,甚至講了不少當地的古老故事給他聽。而最後時間有些晚了,宗像推託著必須要回旅舍時,有不少長輩看他相當中意,有替自家女兒介紹的、也有非要抓緊了他好好稱讚三句以上才放人家走的。

  宗像回到旅舍時拿了少說三袋的東西,雖然魔法有時是方便,但總有它實行上的困難,譬如他無法鎖定旅社房間的正確座標,無法瞬移回來。於是他必須在上樓放完東西後,才能到一旁的酒館好些關心一下今天沒離開酒杯一步的周防尊。

  不,與其說是關心,只是怕人家醉死了給酒館添麻煩吧?

  他們進房後其實就沒交談了。而宗像如何知道周防在酒館的道理也很簡單,畢竟他走了市區快一圈,城裡有誰入住的消息早傳開了,連他在哪裡都有人可以正確說出來了,他還會不知道周防在做些什麼嗎?

  現在的時間還沒午夜,大部分人夜間出來的人都還在外閒晃,酒館還不到最多人的時候。

  這間酒館的外觀有古代木式建築的美麗,卻意外乾淨的不像是酒館。推開木質的大門,會先看見裡面各式陳列出來的酒:有東方的酒罈、西式的地下酒窖和酒桶,也有從西方引進的、用玻璃瓶裝的西洋酒類,看起來是頗先進的一個商業之地。

  室內的設計不似西方的酒吧如此令人眼花撩亂,這裡沒有炫目的鎂光燈,一片看去是溫和的暖色調,照在木桌和木椅上給人一種寧靜的孤獨感,這是個很適合獨飲的地方,不大不小,縱然有些人會在這裡聊天,但就算是單飲氣氛也是一種享受。

  宗像出現在酒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些人今天遇過了認識就上前找他攀談,不過宗像這次只有淺聊,很快的就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而有熱心的人為他點了一杯連他也說不出名稱的酒,只說是店裡的招牌。

  酒館裡有不少人上前想敬他一杯,可前前後後走了幾個、來了幾個,最後坐沒兩下便被宗像笑著目送走了。眾人看他似乎想獨處,也不煩他了。

  酒吧中持續喧鬧著今天發生的趣事,誰又跌倒了、誰今天遇到冤家了;隔壁家今天出門玩、對面那店家今天賺了多少——世界在這個酒吧中被盡情地揮灑色彩,八卦漫天飛的同時也參雜一些所謂風流情意,流於俗又是人們解鬱的最佳飲品。

  醉翁之意不在酒——酒只是一種情意的調劑,卻並非是最主要的味道。

  調酒師給他上了一杯度數不那麼高的雞尾酒——在西方這種酒類很普通,不過顯然在東方就不是了——深藍與深綠的分層配上一顆鮮紅的櫻桃,底下有氣泡不斷冒上,既帶有激情卻又有點不和諧、色彩過於鮮明的強烈衝突。他謝了聲,調酒師又和他聊了一會兒。

  ——這裡的人是多麼的熱情,在遇到一個陌生的男子仍能比一位高高在上而疏遠群眾的教皇還更能互動,他喜歡這種感覺多於他當一個教皇所享有的尊榮富貴,只是這種機會是他可遇不可強求,亦不能長久擁有的。

  宗像可以感受到,在這個漫天潑灑色彩的世界,仍有什麼在膠著著他,他不外乎是那雙金色的眼,那股野獸的氣味和顏色,早已在他推開門一剎那便緊盯著他。

  周防尊靠了過來,他四指輕捏著他自己那酒杯的外緣,裡面金黃色的液體在波動,隨時有潑灑出來的可能。宗像坐在吧檯,身旁的位置是空著的,周防便毫不顧慮的一屁股坐下,連點客氣都沒有。

  「你就在這裡耗費光陰,」宗像說,「喝了多少的酒錢?」

  周防哼笑,手裡晃著他那杯金黃色的液體,宗像有種錯覺,好像周防的眼神跟著流動的液體,搖擺著,又彷彿要浸溼宗像的全身。

  他顯然有些醉了。

  「宗像,你今天在怕什麼?」

  周防選擇跳離思考地不去回應宗像所問,他所反問的著實也讓宗像堵住了嘴。

  他在會客室沒問也就罷了,這次問了是做什麼?

  「閣下醉了。」宗像又操起他那一口的官腔,「酒錢由我出,您先回房休息去罷。」

  周防尊沒有多言,亦沒有照著他的話去做。

  宗像禮司從周防的眼裡看到了一點異樣的情緒,周防亦看見了紫色的瞳孔中一點星光般的閃爍。周防不確定那是否是冰冷刀刃閃著的寒光,他只覺得那是一個信號,或許他們該打破的不是既有的迷惘,不是找到問題的答案能夠解決的。

  ——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答案,卻有太多的異樣;『專屬』和血族?得了,他們要在一起不難,誰嫁誰娶還比較有問題一些。

  可是宗像他會願意嗎?

  周防不會思考他們往後會不會還是如此,天地間的緣分他不清楚來龍去脈,也沒必要為了一個現在不會知道的結果傷神,可是他確定宗像會。

  可這一切似乎源自他們彼此中間的那道牆還未瓦解。

  在這個昏天暗地的世界裡,店裡的燈光並非聚集在他們身上,他們的動作沒有被轉過頭去專心拭著杯子的調酒師、幾群大笑的酒客、進門的小夥子……給發現。

  宗像禮司難得會覺得周防尊是個會抓時機的人。在短暫的幾秒內,他們感受了彼此嘴唇的溫度,口腔內充滿著對方喝的酒的味道,跳躍舌上的是豐富的刺激味覺,以及綿密的口感。

  等到周防放開宗像時,他們又恢復了方才的狀態,沒有人臉是燥紅的:宗像慢慢地品著酒、周防舔拭著自己的唇,彷彿是感受著酒的風味,如同品茶回甘一般。

  「我沒認識你以前還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教皇陛下,認識以後才發現你居然害怕不少東西。」周防哼聲,貌似有取笑意味。

  「人處越高,越能不害怕嗎?」宗像笑出聲,回應了他的取笑,「閣下這次真的該回去了。」宗像的語氣比剛才更加重了些,他看向酒店窗後黑夜的眼神帶著一絲未沉沒的情緒,以及一點一點的黑色沉澱——而周防也看到了。

  「呵,還早呢。」周防尊哼笑一聲,從口袋中抽出一包菸,遞給宗像一根,「抽嗎?」

  「就算時間還早,閣下也是需要休息的。」宗像倒也沒拒絕。這並非他第一次抽菸,而且並非在他房間或辦公室那種禁菸場所,他不會拒絕人的好意。

  周防在宗像接過菸之後,拉過他的手,用他嘴上那根替他點燃。有菸屑輕輕的飄落在地,也有灑落在宗像手上的,而他只是在點燃後抽回手,輕輕地甩了甩。

  宗像喝完了最後一口的酒,倒不感受到有醉意,反而讓今天的奔波化為雲絲,輕巧的在他吐出的煙霧裡緩緩消失於空氣中。

  周防和他總是有著奇妙的同步率,同時間,周防也喝完了酒,宗像很自動的幫他付了酒錢——這說不清是相信對方沒帶錢還是一種默契——他們一同步出了酒館,回到旅舍。

  外頭明月漸漸攀上了東方65度角,完美的將東方世界照明著,街市還熱鬧著,而旅舍裡、正確來說是宗像禮司的那間套房裡倒也挺火熱的。

×××

  那兩根菸在他們上樓後就抽完了,被捻熄的餘煙還在房裡飄揚著,慢慢散到床邊,再慢慢地因為熱度而蒸發散去。

  他們挺有默契地倒在床上,宗像在上而周防在下,周防那隻不規矩的手在宗像背上划著,然後再滑入宗像褲裡;而宗像似是喝了酒而有興致陪他玩一玩,咬上對方喉結的齒可是來狠的。

  「不是說要休息?」周防笑著問。

  「我是在休息。」宗像挑了挑眉,把周防臉上那兩根鬚鬚用指梳(或說是扯)到一旁,和其他紅色的部分混在一塊,不然散在臉上總是覺得礙事。「這是我的房間。」

  「嗯……」

  周防尊倒是不疾不徐,將宗像全身給摸了遍,扯了皮帶、脫了套裝,再把位置給翻轉過來,彼此交換了一個帶血的吻。

  宗像禮司冷冷的眼中難得有一絲淡淡的情感,很難說是欲望還是他對周防真的有那麼一點意思,才對對方的放肆沒有一點抗拒。

  床上有點冷,周防拉了被子給他們倆蓋上,這種密閉空間讓他們兩個的距離又更近了些。教皇被扒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然而覺得被看透的居然是堂堂的血族之王。

  不過這倒好。周防笑了聲。

  「是在等我的動作嗎?宗像。」

  「是的,閣下看來忍不久。」宗像笑著將視線下移,從周防因為情慾而漸紅的臉移到壯碩的身軀,再下移到某個現在看來也強而有力的地方,「是因為太久沒做,所以才這麼想發洩?」

  周防感覺被鄙視了,雖然這種感覺在宗像身邊的確無時無刻都可以感受到,「忍不忍得久,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你都承認在等我了。」

  誰等誰了?他只覺得他的反應好玩罷了,可沒說他要他做了。

  宗像這時才驚覺自己有些失言,正要開口辯解時下體就傳來一陣刺痛,周防帶繭的手指抹著潤滑油,緩慢地進入從未被開拓的地方。

  「等……!」宗像的身體緊繃起,眼瞳也在發覺被侵犯的一瞬緊縮著,「你抹了什麼?」

  「只是潤滑油,沒過期。」周防尊說。

  「等一下、那哪來的?」宗像禮司從沒有發現過周防會帶這種東西啊!

  「床邊櫃裡有好幾罐。」周防反問他,「你沒有發現出入這個旅舍的多半是情侶?」

  宗像沉默了一下。突然他想起了他浴室的門,原來他浴室的門是透明的、只有從胸至大腿一半是霧玻璃的原因是如此嗎?

  「反正這時間,到房裡的人多半都在做這碼子事。」周防的手指還不斷進行著動作,一邊吮吻著宗像的脖頸,一路往下。

  ……什麼事?哪種事?千萬別是他想到的那種!

  宗像禮司覺得他酒都醒了一半,下面傳來的感覺也愈加鮮明。周防尊的手指比他想像中還靈巧,痛覺與快感交織讓人難以明瞭那到底為何種滋味,一種昏昏欲眠又激烈歡快的感覺在他腦內擴散。

  ——他一時間真不知該為他三把手的周到多扣薪水或是多麻煩他辦幾個案子還是該慶幸他沒有一開始就只訂一間房給他們。

  正在研究之間的空檔淺眠一下的伏見打了個噴嚏,睜開眼看看外頭明亮的月亮一眼,又闔上眼睛。

  時間還沒到呢……

  他的手指輕輕一彈,透明螢幕便切換成「已傳送」字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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