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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禮】聖十字與血之森 第一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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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衛理本來是個快樂的孩子,生活在西方的農村,家裡有塊田畝。家境雖算不上富裕,但已是三餐可食飽了。

  他有個幸福的家庭,平凡的父母和一個可愛的妹妹。他和妹妹很常進城幫母親採買日常物品,而父親在自家旁的田裡工作,母親則是待在家裡做手織品。

  有一天,他帶著妹妹出門買母親需要用到的毛線和城裡剛出爐的麵包,因為遭遇到了大雨,他們一早出門,而後卻因為沒有帶傘,卻也不想讓買到的東西濕了而浪費掉,所以困在城裡無法回家。城裡的一戶人家好心收留了他們一夜,直到天亮雨停了才讓他們回去。

  但是他的父母,在那天夜晚因為擔心而出門找尋他們,卻在西方森林邊界時,被一個發了瘋還拿著金屬凶器的血族給殺了。

  他們後來只有發現父母親殘破不堪的屍體,位於草叢圍住的斷樹幹旁,還有老鷹來啄食。

  那時的王宮還在內亂爭權中,教堂裡年邁的老教皇只是發了份慰問金給他和他的妹妹,而後將他的父母親安置在遙遠的東方墓丘——遭遇到血族攻擊而死亡的人都會去那,因那裡有較多的魔法師,較不怕死者成了怨靈而遭死靈法師的利用。

  他與他的妹妹有了教皇給的錢,便打算搬去東方,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看望他的父母。但是他們在去東方的路途中,遇到了野生動物的追殺,他一味的叫他的妹妹往前逃,自己則殿後,以防兇殘的動物追上來,可他卻沒注意前方草叢後頭是一座高聳的懸崖。他的妹妹不小心摔落了懸崖。

  他趕到懸崖邊時沒能看見妹妹的身影,他的哭喊使得他最後被搜查隊的人發現,之後先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而後進了西方的孤兒院,他的妹妹在幾天後找到時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按照了他的意思送到了東方與父母同葬。過了一年,他進入了王宮,每季都會獨自前往東方看望死去的父母和妹妹。

  ——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心中的仇恨與自責開始萌芽。

憎 恨

  ——這是一個關於「悲傷」的故事。

  宗像禮司的頭部受到重大的撞擊。

  等到他醒來時,四周只有乾涸的血跡,不見其他人影,只有一片綠色模糊的樹影搖曳。

  他白色的教皇服染上了血跡,紅色的一大片怵目驚心。他周身圍繞的水精靈卻替他洗去了紅色的血水,讓他的衣服又回歸如新。

  他知道自己的傷口已經被他身上的聖血治癒了,水精靈也替他洗去了髮上暗紅的血液,幾滴血水滴落地上,又是幾株枯草恢復了生機。

  「周防他們呢?」

  宗像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原先的眼鏡不知道掉到哪去了,他備用的眼鏡又沒帶出來,他只好先用感知魔法。

  周圍只有一大片空地,樹木圍繞著這裡,卻沒有一個入口或是出口。

  而精靈們各自交頭接耳,卻沒有出現任何一個答案。

  走丟了嗎?又或是他把他們傳送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他往上一看,被樹木包圍的藍色天空沒有點綴任何一絲雲朵,天氣十分的好。

  他利用魔法架出藍色的空中階梯,但他踩上的階梯已經高過了周圍的樹木幾許,卻沒有被任何的力量阻擋。

  顯然他逃出了先前想是鬼打牆般的魔法屏障。只是他卻和他同行的一隻鳥和一個血族走丟了。

  「東方……?」

  宗像禮司認得這裡的風景,這裡是東方人類國度境內的一個小森林上方,不遠處是濃密的東方森林,而他下方近處就已是東方國度。

  遠遠的,有鳥兒拍翅疾飛的聲音,朝著他越來越近的同時,他也聽見了熟悉的叫聲。

  「咕、咕咕咕!發現教皇了!發現教皇了!」

  貓頭鷹從他的上方橫衝直撞的飛過來,宗像小小的閃躲了一下,貓頭鷹便直接撞到他的魔法階梯上。

  貓頭鷹看起來有點頭昏眼花,他甩了甩頭,也不管宗像是不是刻意讓他撞上他的魔法,直接飛了起來向宗像大叫,「尊不好了咕!尊不好了咕!教皇快跟我來!」

  「周防怎麼了?」宗像禮司皺眉。

  他感覺到了不對勁。貓頭鷹慌張的樣子讓他覺得或許對方真的不太妙。

  貓頭鷹在他的階梯上猛力拍打著翅膀,聲音像哭得沙啞的孩子,「快死了啦咕!尊快死了啊!」

  ——

  「周防現在在哪裡?帶路!」

  宗像也不管此刻正在哭號的貓頭鷹,他將牠踢下他建造出來的魔法階梯,他需要牠的領路。

  他不清楚周防尊的所在位置,這讓他難得想罵一句該死。

  他在這裡是不太能找到人的,畢竟人再怎麼萬能,也總有個極限。鄰近東方森林的地方多干擾,東方森林不同於乾淨的像是被刻意營造出一塊淨土的西方森林,它產了很多的礦和磁石,是魔性種族的天堂,但這些具有能量的東西很容易干擾到像他這種非在此地土生土長的魔法師使出的魔法,他的魔法在這裡容易出現偏差。

  貓頭鷹反應也算快,也不管宗像哪來的野蠻行徑直接把牠踹下去,牠用牠最快的速度往西方一處飛去,雖然宗像可以看見不知道哪來的水珠往貓頭鷹身後飛出;而宗像借助了風精靈的力量,形成類似鳥類翅膀的藍色半透明羽翼,魔法和風融合而加快了他的速度。

  貓頭鷹只飛行了一下,便鑽入一處濃密的樹林裡。宗像則是直接用魔法移動到貓頭鷹鑽入的正下方,恰好他們同時抵達。

  「嗚嗚嗚咕咕咕尊你不可以死啊咕咕咕——」

  宗像禮司沒有估算好方向,所以和貓頭鷹剛好是背對著的,貓頭鷹正在他背後哭號著。

  「喂、周——」宗像轉過身去,本來已經似是本能地準備好要用一堆治療術轟過去了——

  但是第一眼見到的景象讓他接下來的話都不想說了。

  不過他的確把魔法轟過去了,只是把治療術換成了破壞性的風炮而已。

  「該死……」在用魔法擋了明顯感覺出怒意的風炮後,他看見了出現的人那鄙視的眼神,還有明顯和他動作搭不上邊的、嘴上那抹笑意,和眼神配起來簡直欠揍。如果可以,周防尊現在只想把貓頭鷹丟出這座森林,「我是叫你找宗像那傢伙,沒叫你把他帶過來!」

  「咕嗚嗚嗚——」貓頭鷹哭的抽抽噎噎的,「可是教皇那時候說可能會死啊嗚嗚尊你不可以死!咕咕你死了我一個貓頭鷹怎麼辦咕咕咕——」

  這聽起來真像民間常出現的家庭戲碼……宗像暗想。

  「喂……宗像……」

  「哦呀,想必我那時已經說過了,您出事我是不會幫您的。剛才那一擊沒有直接送您下地獄真是可惜了。」宗像轉過頭,一臉笑瞇瞇的對上貓頭鷹那雙淚汪汪的又圓睜著、看起來十分可憐的大眼,「周防活不了了呢……我們就在這送他最後一程吧。」

  貓頭鷹被嚇得眼睛睜的更大了,而且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淚水不斷從牠眼裡落下,「嗚嗚嗚教皇大人求您了救救尊吧咕咕咕——!」

  宗像禮司不為所動的笑著,任憑貓頭鷹抱著他的大腿快把他的長袍都給哭濕了。

  他只是想叫他叫那隻吵死人的貓頭鷹閉嘴,也沒求他要救他的意思,幹嘛還嚇牠啊……

  周防尊扶額,雖然他現在也扶不了額。

  他的確應證了宗像禮司先前說的,移動到了錯誤的地方——樹木裡。

  不是深海裡、不是和某個生物合體……或許樹木算吧?不過他只是因為移動到裡面的關係改變了密度,而被困在了裡面。

  要不是用火燒可能引起森林大火,他現在早就已經出來了。

  「您現在要怎麼辦呢?樹木人周防尊?」宗像禮司挑眉。

  「把我弄出去,宗像。」周防尊面無表情的說,不過這可不是求他。

  說真的,他這副表情配上只露出兩根鬚鬚和臉孔的臉,加上無法塞入樹木裡而露出的四肢,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當然這讓目睹一切的宗像轉過頭去,像是不想管他了。

  只有熟知宗像個性的周防才知道,這渾蛋根本是在忍笑!

  「嘖……」周防尊知道要宗像幫他忙,除非像某隻貓頭鷹跪下給他抱大腿求他還要叫他一聲大人,不然是不可能了。可憐的樹木人周防尊只好自立自強自己救自己了。

  偏偏他剛好不會移動的法術啊該死。

  周防認命了。他用他空出的右手燃出了火焰,直接一拳打在他上方的樹幹。火勢就像兇猛的野獸開始竄燒,並且圍繞了在樹木中的周防。

  貓頭鷹不斷的哭嚎轉成了拔高的尖叫,並且昏倒在宗像的腳邊。宗像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並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

  等到那棵樹完全被火焰包圍,只有一點樹影在火中閃爍不定時,一個人影從裡面跳了出來。

  「渾身都是像火槍會冒出的煙硝味呢。」宗像禮司讓圍繞著他的水精靈都去滅了火,以防火勢蔓延開來。

  而身上還存一點火焰的周防則是直接走近了宗像。

  「請您別靠近我,您身上的味道讓我作噁。」宗像退開了一步,並沒有讓周防接觸到他,「如果夠了,就走吧。我們應該已經甩開了魔法的困境,但是再繼續待下去,難保不會再度被困住,這邊距離東方森林太近了。」

  「喂宗像……」

  「請您負責帶走貓頭鷹君,該走了。」

  「宗像……」

  「閣下還有什麼事嗎?」

  宗像禮司停下離開的腳步,轉頭時他的眼前閃過一道火光,火光下他還看到了周防尊勾起的笑。

  ——他的手上有股灼痛感。

  宗像瞪大了雙眼。

  他一時之間竟反應不過來,只是驚訝並帶點呆愣的看著他自己的手背被火灼燒,周身的水精靈圍繞著火焰,不到三兩下就把火滅了,而被火燒灼的手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明明剛才還燃燒著火焰,但周圍的溫度像是降到了冰點。

  周防尊身上的火苗早已滅了,而他的面上也帶了一絲的訝異。

  宗像的袖子末端還殘留火焰的溫度和燒灼的黑色痕跡,不過他只是拂過,不發一語的用魔法離開了。

×××

  好像不小心惹那傢伙生氣了……周防心裡暗想。

  他現在已經離開了森林,走在人類闢出的道路上,沿路也沒多注意附近有沒有地標,而是自己照著記憶走。這附近他先前調查時有來過幾次,才不至於找不到出來的路。

  邊走他會邊想著一些事情。案件、事情的蹊蹺,先前他來這邊調查時就會如此。雖然今天想的東西大部分和宗像有關,甚至還抱有一點疑問。

  而貓頭鷹那傢伙,似乎是昏過去後就沒醒來了。不過按照他的經驗,待會就會自己驚醒然後追過來了,所以他並沒有把牠帶著當包袱。

  周防尊相信貓頭鷹自己醒來後可以找到他的。

  但是宗像那傢伙自己先跑走了有點麻煩,畢竟他如果自己一個人直闖東方那群不是煉金師就是法師的部落中,甚至進入到宗像的調查隊的駐紮地,難保他不會被綁上火柱燒死或是釘上十字架流血流乾。

  會魔法的人類可都不是很喜歡像他們這種魔性的種族。這還算是小case,若是被當作實驗道具玩弄那可真是讓人生不如死。

  不過還好的是,要找到宗像的所在位置對於周防來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他不至於需要直接送上自己的生命或是身體。沒多久他就知道了他要往哪走。

  可他卻先遇到了某個此刻不應該在這裡的人。

  「嘖……」所謂狹路相逢,伏見猿比古此時還比較希望遇到的是他那個煩死人的上司……

  啊這樣似乎更糟……嘖。不知道是不是氣場太相同,俗稱的臭味相投,讓人厭煩……

  伏見才想要繞過對方走,無奈路太小條,整條路都被他面前的血族擋了大部分。

  只有折返這條路了嗎……

  伏見簡直想翻白眼,因為看起來他面前的血族完全沒有想要讓路的意思。

  「宗像人呢?」而周防完全不曉得伏見此時心裡的心思,他想都遇到人了,乾脆就先問一問,便把正欲回頭的伏見叫住了。

  「嘖。教皇陛下?」伏見皺眉。

  陛下人現在不是該在西方嗎?這邊是東方啊。

  「不知道。」

  伏見不想繼續搭理感覺上是出門來亂亂晃的血族之王。他可忙得很,本來是想出門採集一些樣品的,現在興致全都沒了。

  他轉身離開,想要離突然冒出來的血族之王遠一點。

  「喂,伏見。」

  伏見的身體僵了僵。

  超級不習慣被這個人這樣叫的啊……

  「血族之王有何貴幹?」

  這說的話聽起來和宗像有一點像啊……語氣不太像就是。周防悠悠的想。

  而說到宗像,他難得想要問一問他的部下知道多少關於他的事。

  剛好也是他剛才想到的問題。

  「宗像他怕火嗎?」

  「……」

  伏見猿比古愣了半晌過後算是半露驚訝的小小咂了聲舌,有點尷尬的摸向了自己的鎖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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